[ 鐘文化] 每次去到博物館,欣賞那些來自古今中外的畫作,總讓人忘記時間的存在。每一幅名畫,都來自于遙遠的時間或者空間,并在這一刻與你產生交集,與你交流,這是一段奇妙的旅程。然而,畫作從未只停留在畫布之中,它有豐富的載體,早在16世紀,便有人通過琺瑯的方式,將名畫微縮于鐘表之中,它們的生命,甚至比起鐘表本身還要久遠。于是,經歷了幾個世紀的風雨飄搖,鐘表上的指針已經不再運轉自如,然而外層那一抹鮮活明艷的色彩,依舊煥彩如新,它們跨越了時間的界限,留住了美的樣子。
琺瑯在鐘表中的應用有著約5個世紀的歷史
琺瑯是一種類似于玻璃的物質,它由很多種成分組成,也有透明與不透明之分?,m瑯豐富多彩的色澤,以及如玉般溫潤的質感,深受早期宮廷貴胄的喜愛。從早期的埃及、中國及印度,傳入到古希臘、羅馬以及歐洲各地,琺瑯成為流行于各大偉大文明中的一種藝術裝飾材料,其中拜占庭帝國后期出現(xiàn)的琺瑯制品,堪稱琺瑯工藝中的典范。當時的拜占庭帝國盛行奢侈消費,尤其是在帝國中心的君士坦丁堡,教堂和宮殿大量使用金質細工鑲嵌以及琺瑯制品。16世紀,鐘表并不以精準而著稱,但依然可以一定程度上顯示較為準確的時間,很多王權貴族將之作為裝飾物品,琺瑯開始應用其中。
集內填與微繪琺瑯工藝于一體的琺瑯
17世紀到19世紀,西方大國的崛起,慢慢打開了中國這個宏大而封閉的東方世界,經由廣州,歐洲琺瑯制品傳入中國宮廷,而中國皇室對此十分欣賞。也是在這一時期,迫于法國宗教改革以及拿破侖戰(zhàn)爭,很多具有杰出手藝的工匠離開法國前往瑞士日內瓦,此后,日內瓦逐漸成為歐洲琺瑯藝術的中心,隨之一同興起的,還有日內瓦制表業(yè)。兩者的密切聯(lián)系,自此有了最合適的契機。
微繪琺瑯廣泛應用于裝飾物件中的人物肖像畫中
琺瑯大量用于裝飾表殼以及表的面盤,其不易變質、不褪色的特性,即便經歷數(shù)個世紀,依然保持鮮明的色彩和光澤度,讓琺瑯成為最受歡迎的頂級裝飾技法。19世紀,日內瓦地區(qū)擁有多達數(shù)十位琺瑯工藝大師,其中Jean-Louis Richter享有盛名,為瑞士多家制表公司制作微繪琺瑯,其中包括。
微繪琺瑯工藝的兩個“死亡時期”
微繪琺瑯在表盤上的應用,要追溯到15世紀末期法國中西部的里摩居(Limoges),當時的兩位藝術大師Penicauds和Reymonds發(fā)明了這種技法,將琺瑯釉料繪制于金屬表面之上,隨后這種裝飾在法國懷表之中風靡。然而,琺瑯工藝作為藝術裝飾的一種,在17世紀也曾遭遇“滅頂之災”,雖然之后琺瑯亦廣泛應用于懷表之中,但是在惠更斯發(fā)明游絲之后,制表師以及貴族,都開始聚焦到了鐘表技術之上,鐘表師著手研發(fā)精準的懷表,以及復雜功能,而消費群體同樣對此滿懷憧憬,功能性成為時計的第一大要素。17世紀末,微繪琺瑯進入了“死亡時期”。
現(xiàn)代微繪琺瑯懷表
18世紀到19世紀末,由于機械鐘表在功能性開發(fā)上幾近達到極致,可創(chuàng)新的空間變小,功能性已經成熟,人們再次將焦點投注到它的裝飾性上,微繪琺瑯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之中。20世紀初,工業(yè)化水平和科技的發(fā)展,懷表得到進一步微縮,更精密化的開始出現(xiàn),此后,從1920年代一直到2000年,手表經歷了懷表當時的整個過程,即尋求技術突破、精準性、功能性和復雜性,微繪琺瑯再次進入“死亡時期”,直到今天,才得以復蘇。
微繪琺瑯是最難以掌握的琺瑯創(chuàng)作
今天,能夠掌握微繪琺瑯的大師寥寥無幾,除了少數(shù)品牌如、、寶珀等品牌擁有獨立的琺瑯師團隊之外,很多其他品牌均共同向一些著名的琺瑯師定制表盤,琺瑯表也正在成為今天高級藝術鐘表市場的熱門品類。
雅克德羅馬年生肖表微繪琺瑯盤
微繪琺瑯是如今三種高級琺瑯工藝中最難以掌握的一種,內填琺瑯和掐絲琺瑯有一個共同點,便是先制作出輪廓,再填入琺瑯燒制,而微繪琺瑯又名畫琺瑯,它的重點在于“畫”,它對于琺瑯師的技法、經驗有著更高的要求。微繪琺瑯的制作,需要先在胚盤之上覆蓋一層抗變形琺瑯釉料,提高胚盤的抗高溫性,避免在之后的燒制中,因金屬表盤受熱形變而影響表盤的畫質。之后,琺瑯師通過細致的貂毛筆(也有其他材質的毛筆),在顯微鏡下,在胚盤之上畫上數(shù)層彩色釉料,繪制出精美圖案,然后進行燒結,最后在其表面填涂數(shù)層無色透明釉料,再燒結,增強畫面立體感,也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。不同的琺瑯工藝師,會有不同的做法,一般在燒結完成之后,需要進行打磨,以增強畫面的細膩感。
不同顏色的琺瑯釉料
微繪琺瑯最難的其實是兩點,一點是混色,一點是繪畫。由于微繪琺瑯需要畫出一幅精美的圖案,而很多圖案事實上需要大量的色調,因此,微繪琺瑯首先需要調色,有時因為不同顏色之間的銜接會有漸變的效果,琺瑯大師需要率先調配出一致的顏色,才能畫入其中。此時,琺瑯師必須了解不同釉料的特性,包括融合在一起燒制可能會出現(xiàn)的化學反應、顏色變化,這些正是培養(yǎng)一名優(yōu)秀的琺瑯師極其艱難的原因之一。一幅完整的畫作,琺瑯師需要調配出幾十種甚至百種色調。
播威微繪琺瑯表盤腕表
調色的過程,亦是繪畫的過程,在直徑不足4厘米的表盤上,要呈現(xiàn)出一幅復雜的畫作,是十分困難的,因此琺瑯師需要借助顯微鏡,十分謹慎的處理畫作上的細節(jié)。同時琺瑯盤從來不是一次燒結而成,它必須經過層層上釉、燒結,以加深顏色,因此它需要多次繪畫。如此精細化的繪制,往往需要琺瑯師十分專注,這是一份很傷眼睛的藝術,每天琺瑯師僅能工作數(shù)個小時,一名經驗豐富的琺瑯師,往往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,才能繪制出一幅并不太難的圖案,但如果是一幅復雜的世界名畫,那么常?;ㄙM數(shù)月繪制。
琺瑯擁有透明和不透明之分,而琺瑯顏色的不同,往往通過加入微量的金屬氧化物實現(xiàn),比如氧化錳與琺瑯釉綜合可以產生棕色,氧化鐵與不同的成分混合可以產生黃色、紅色、灰色以及黑色,氧化銅則能產生藍綠色等等。不同顏色的釉料,是微繪琺瑯繪制的基礎,因為用于微繪琺瑯的琺瑯釉不能太粘稠,往往需要經過稀釋,而其稀釋劑則是一種油基。同時,用于制作琺瑯盤的金屬胚件,必須是銅、銀或者金,因為琺瑯只能附著于這些金屬表面。
當然 也是極美的琺瑯藝術
雅克德羅微繪琺瑯馬年生肖表
雅克德羅的藝術腕表,總是讓人沉醉其中,300年前,雅克德羅就已經開始創(chuàng)作藝術腕表,今天,雅克德羅通過微繪琺瑯藝術,帶來更多精彩。雅克德羅擁有自己的琺瑯大師,因此能夠每年都非常穩(wěn)定的推出一系列微繪琺瑯作品。猛虎下山、駿馬、錦鯉、花卉、雀鳥、仙鶴、鳳凰等等大量主題的微繪琺瑯作品,呈現(xiàn)出雅克德羅精彩絕倫的藝術世界。在詩意盎然的自然與歷史文獻中,雅克德羅找尋到最具靈性的題材,通過微繪琺瑯工藝,經由五層釉料,超過一周手工精制,達到細膩亮澤的琺瑯效果。表盤上無論是飛禽走獸,抑或人物肖像,皆意境清逸,筆觸細膩,一筆一劃,細致勾劃出主題動物身上最精細的肌肉紋理、羽毛及毛皮圖案,以至翱翔奔走的生動姿態(tài),與背景山水的寧靜優(yōu)美,互相輝映;主題人物眼波流轉,顧盼生姿,服裝紋理清晰,質感飄逸,將作家、畫家、音樂家沉醉創(chuàng)作時神態(tài)演繹得惟妙惟肖。
寶珀梁祝主題微繪琺瑯腕表
寶珀亦是鐘表界微繪琺瑯大家,2012年,寶珀從東方傳統(tǒng)畫卷中汲取靈感,發(fā)布一枚微繪琺瑯孤品腕表,2015年,寶珀更以中國著名愛情故事——梁?!獮橹黝},打造5枚微繪琺瑯梁祝系列孤品腕表。以極富東方寫意色彩的畫面,呈現(xiàn)梁祝草橋結拜、同窗苦讀、十八相送、樓臺相會、化蝶雙飛的場景,相對于大多數(shù)微繪琺瑯腕表,寶珀的梁祝主題不僅圖案復雜,顏色眾多,紋理繁復,同時在不同場景中,需通過描繪人物表情傳達情感關聯(lián),需要的不僅僅是微繪琺瑯工藝,還有藝術繪畫的技巧,是微繪琺瑯工藝、高級制表、藝術創(chuàng)作的三重奏。
Anita Porchet
與世界頂尖藝術大師合作,創(chuàng)制獨一無二的非凡作品,融合瑞士高級制表工藝,帶來手腕上的尊貴藝術體驗,伯爵向來樂此不疲。Anita Porchet是瑞士頂尖的琺瑯藝術大師,它不僅擁有卓越的琺瑯手工技藝,同時也為每一件作品,賦予情感。伯爵與Anita Porchet的合作,以微繪琺瑯技藝的形式,帶來一枚伊芙伯爵玫瑰腕表。伯爵所有琺瑯作品,只使用黃金胚體,Anita Porchet首先在此胚體上燒制底層抗變形琺瑯,然后以此為畫布,手工繪制玫瑰圖案,每繪制一層便燒制一次,以加深圖案顏色,最后,沿用日內瓦琺瑯工藝傳統(tǒng),在表面加一層透明瓷漆琺瑯以作保護。以粉紅色為襯底,伊芙伯爵玫瑰圖案色彩明艷生動,為頂尖微繪琺瑯作品,而此枚腕表,全球僅此一枚。
微繪琺瑯“梵高自畫像”腕表
在Miklos Merczel的筆觸之下,積家亦成為鐘表藝術的杰出品牌。,經由可翻轉的設計,空白的表背為藝術創(chuàng)作留出極佳的創(chuàng)作空間,早在1940年代初期,便以琺瑯工藝,一枚《印度女孩兒》主題向世人展現(xiàn)了的藝術想象力。今天,梵高畫作主題腕表,再次呈現(xiàn)出微繪琺瑯的無盡發(fā)展空間。
總結:琺瑯之所以在收藏家眼中具有不一樣的價值,正是因為它的恒久生命力,甚至超過鐘表本身,而微繪琺瑯,以“畫”為形,講究的還有繪畫這種藝術創(chuàng)作,乃琺瑯工藝中的高級裝飾藝術。百達翡麗、雅克德羅、寶珀、、伯爵、、、雅典等等,毫無疑問都是當今微繪琺瑯藝術中的名家,他們或自有頂尖琺瑯大師,或與頂級琺瑯藝術師合作,每一款微繪琺瑯杰作,無不精彩絕倫。(圖/文 宇宙之表 吳一冰)